相擁時,或許可以找到愛情(原作版)〈1〉
2001-08-28
「你知道怎樣才可以感受到為一個人心動的感覺嗎?」一個十二月的下午,她在網上問了我這個問題。
「怎樣?」我反問道。
「擁抱。」
「說來聽聽。」
「當你跟另一個人擁抱時,若你會有一種感覺令你想用平生之力去抱得再緊一些,再深入一些地去感受對方的話,就即是你為那個人心動了,你是愛著你所抱著的人。」
看到她對擁抱的見解,我其實也有點半信半疑。畢竟,我從沒有試過這感覺。
我,是劉裕勤,洋名 Alan ,電腦工程系三年級生。
對於我來說,生活,是上網的一部份。
這說法一點也不誇張,因為很多時,當電腦跟網絡連接之後,我才會真正覺得自己是和這世界連接的。
還記得早陣子網絡供應商那邊故障了,那幾天真是難熬啊…
已經忘了自己是何時開始上網,就好像大部份人也不會記得自己是何時開始懂得走路,或者是何時開始懂得說話一樣。
越是慣做的動作,就越易忘記那習慣是何時開始的。
我卻記得,我跟她是如何認識的。
讓她把我加入她的 contact list ,是因為看到她的 info :
不需要承諾,
不需要誓言,
只需要緊緊相擁的一剎那。
然後,讓記憶把感覺延伸到未來之後,
直到永遠。
把她加入我的 contact list 的晚上,吃過晚飯,把 ICQ 的狀況由“away”改為“online”。
不久,就收到她的訊息。
「halo 。」
「hi 。」
我們開始公式地交談。
我問:「妳是在哪裡讀書的呢?」
她答:「B 大啊!你呢?」
「我也是… 那麼妳是唸哪個系?」
「我是唸企管,三年級… 那麼你呢?」
「電腦工程就是了,也是三年級。」
「哇,好厲害。」
「妳們唸企管的不都是看不起其他學系的人嗎?」
「我們其實只會看不起那些讀經濟系的人罷了。我也認識好幾個人是唸工程系的… 那你的期末考試完了沒有?」
「今天剛剛完成啦!真高興。」
「為甚麼沒有出去玩?」她問道。
「太累了,今天休息一下再說。」這是半個原因。
「哦?沒有女朋友?」
「沒有。」這是另一半原因。
「拍過拖沒有?」
「有。」
「哦。」
「那麼妳呢?為甚麼窩在家中?」
「男朋友的考試還未完… ><」
「哦… 這麼慘嗎?」
「唉。」
過了一會。
「其實,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妳,是關於妳的 info 的。」我說。
「哦?」
「一剎那的感覺真是這麼重要嗎?」
「對我來說,這是肯定的。」簡單的答案。
「即是說,妳是那種覺得現在比未來重要的人嗎?」
「對,我的 info 正是這個意思。」
「嗯。」
「你好像有點不同意?」
她看得出?
「妳的想法有點自私吧?」我說。
「人不都是自私嗎?」她反問。
「或許是對吧,但不可以說是應該的。」
「當然,要跟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的性格,興趣,身份,學歷,甚至外表也要有一定程度上的配合,這是『現實因素』。但是,感覺是不能忽略的。若兩個人連最基本的愛戀感覺都欠缺的時候,兩人合得來又有何用?現在有很多人,擔心的只是另一半襯不襯得上自己,或有沒有共同興趣,根本就沒有認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歡對方。」
她又道:「而在我眼中,喜歡,甚至愛一個人是一種抽象的感覺而已。說不定明天一覺醒來,便會發現自己不再喜歡自己的伴侶了。所以,我覺得抓緊那一剎那的感覺是如此重要。」
我終於說道:「其實,妳男朋友有給過那種令妳所形容那種愛的感覺嗎?」
我有這奇怪的疑問,是因為覺得她對愛情的悲觀,是一般戀愛中的男女不該擁有的。
「沒有。」她答得很爽快。
「妳有沒有想過,妳認為他不能給妳那感覺,是因為妳不愛他?」
發出訊息前,我曾經遲疑著,自己是否應該這麼直接。我終究是發出了那個訊息,因為我最後得到的結論是:沒有了她這個結識了還未夠一天的網友,對我沒有太大損失。
她說:「所以我沒有說過那是他的錯呀。」
「嗯,那便好。」
當時的我,沒甚麼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