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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2〉
2003-05-03
在之後的日子,我從不同的途徑,打探到她的一些資料。

為甚麼想知道關於她的事?我不知道。不如就索性拿「好奇」作為藉口吧。

在那課向量微積分,我總是有意無意的坐在她的附近,從她跟她的朋友的對話中得知 Elaine 是她的名字。聽她說話的口音,應該是從台灣來的。

我看過電機和電腦工程系二年級的學生名單,卻沒有她的名字。那一課向量微積分,是唸電機或電腦工程才需要的必修科目。而且,我有好幾次見到她在電機大樓出入。

所以,可以假設,她是唸電機或者是電腦工程,比我至少高一年級。後來,我有位比我高一年級的學長和她被編在同一組,正好證實我的憶測。

但是,知道這些,好像沒甚麼意義。因為,我根本沒有打算過要追她。

原因?請看上集。

 

在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的情況底下,學期結束,暑假來臨了。

然後,暑假過去了。

只用兩行字來描述那暑假,並不是因為那暑假甚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卻是因為,那暑假裡所發生的事,跟這故事沒有多大的關係。

 

九月,升上了三年級,在會計課裡,我卻再見到她。

鼻樑上的無框眼鏡不見了,是改戴了隱形眼鏡吧。而頭髮,只剩髮尾是深棕色的。

我想,若不是再遇的話,我會在不久之後忘掉她這個人吧。這篇故事也不會出現了。

 

這課會計的課室,比上學年那課向量微積分的要大得多。開學兩個禮拜之後,我已經習慣坐在課室的中前方,而她習慣坐在後方的側邊。

上課時,我要自己用心聽講師講課,不要回頭向後望。但在下課時,我都自然而然地搜尋她的蹤影。看了她一眼之後,我才會離開課室。

那就是被吸引吧。

會計課的下課時間,是下午四時五十分。若果我的動作夠快的話,我是可以從商科大樓趕往學校的公車站,乘搭五時正開出的公車。

但是,有一次,講師超時講課,令我跑到公車站時,只能目送公車離去。

下一班公車,要在十五分鐘後開出。

其實,也沒甚麼所謂。九月溫哥華的天氣還算過得去,天色還未暗下來,也不太冷。我只是不太喜歡目送公車離去的感覺吧。難道這是一般香港人那種喜歡趕忙的心理?

公車終於來到車站。我登上車上,不用拿零錢,只要把月票在司機面前揚一揚就可以了。因為我每天也是乘公車往返學校,所以買月票比較划算。

公車開出前,卻見她登上了公車。

她買的,是單程車票。可以推斷,她不是每天也乘公車的。

她上車的時候,剩下的坐位不多。她選了個在公車前方直排的坐位。

公車開出之後,我試圖閉上眼睛,睡覺。

雖然我在那天早上六時半起床,之前的「晚上」我也只睡了四個半小時。但當時的我,閉上眼睛之後,卻沒有睡意。

既然睡不著,我開始望向車窗外。但我的視線,卻回漸漸地移到她的身上。

又是那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吧。

只見她眼望前方,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事情還是發呆。

我的視線,會停留在她那裡大約兩秒,然後移開大概五秒鐘,然後再回到她那裡,兩秒後再移開。這系列的動作,是不停地重複的。

這種觀望的動作,沒有甚麼意義。其實,花時間去望她,是在剝削我的睡眠時間。

對於一個每天最多只睡五小時的人來說。五十分鐘的公車車程,是很寶貴的睡眠時間。

 

自從那天之後,我在星期一和星期三放學的時候有很多時也會在公車上看到她。她總是一個人,總是在距離我家二十五分鐘車程的車站下車。

而每次,她的狀況,也與第一次看到她的那時候一樣。

有時候,為了要在車上看到她,我得放慢腳步,故意錯過五時正那班公車。

有時候,我會等到她。有時候,她卻不會出現。是她另外有事,還是有人接她?

說真的,見到了她又如何,我又沒有勇氣,咳… 是意願去認識她。為甚麼我要在微冷的秋季黃昏裡在戶外呆站十五分鐘?而不提早十五分鐘回到溫暖的家,還可以多看十五分鐘電視。

為甚麼呢?

九月過去了,我找不到答案。

直到十月中的一個星期一,還未找到答案的我,步出商科大樓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好傻。

為甚麼要沒來由地不停做一件沒有結果的事?只為了一個正眼也沒有望過我一下的女孩子?

想到這裡,我開始用以前快速的步伐,向公車站走去。到後來,我還越走越快,幾乎是用跑的。

我在四時五十八分到達公車站。

我快步上了公車,隨便選了個坐位坐下,然後舒了口氣。

既然我和她的步伐根本就是不一樣,我也不必故意相就吧。

況且,冬季來了,在戶外獨自站立,會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