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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溫
2010-03-23
「他們要來溫哥華開演唱會啊。你要去嗎?」她透過IM問我道。

在我和她之間的語言裡,「他們」是指一個特定的音樂團體,無需特別說明。

我回道:「會啊。有朋友已經替我買票了。」

「是喔。」

我怔了一怔。

「妳會去嗎?」我問道。

「會啊。」

「呵呵,那到時候看看我們有沒有緣份可以見到面吧。」我回答時,不忘加上一個吐舌頭的表情符號。

說真的,我會想見到她嗎?我不知道。其實見到面也沒有大不了吧?頂多不就是打個招呼,寒喧幾句,然後回到各自的朋友團去嗎?

只是分了手而已,還要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又不是甚麼血海深仇,怕甚麼?

 

到演唱會那天,我和幾個朋友到達場地門外的時候,只見已經有長長的人龍。但票不都早已經賣光了嗎?怎麼還要排隊?一問之下,才知道場館的下層只設站立位置,所以若要好位置,就要先卡位。

朋友們知道後頻呼早知道就買閣樓的坐位票好了,而我只是聳了聳肩。

在這個時候,我想起和她有一次去看演唱會,她說過:「聽樂團當然是要站著聽啊!」

她大概會喜歡這個安排吧?

我不其然的往排隊的人潮望去,但沒有看到她的蹤影。

人這麼多,見不到的平常吧,我想。

進場後,我和朋友們在台前找到位置。正當我一邊等待演唱會開始,一邊拿著相機試拍的時候,我右肩被人搭了一下。

我往左邊望去,一個短髮女生正在看著我,表情似笑非笑。

不是別人,就正是她。

正當我擠出一個微笑,正要說話的時候。燈光一暗,演唱會要開始了。

從第一首歌開始演唱之後,我都專注著看表演,拍照,或是跟著唱,沒有多留意身邊的她。偶爾轉頭,都只見她也是投入於台上的演出,並沒有跟我有任何交流。

我們都只想全心的欣賞在外地難得一見的表演,和感受現場的氣氛而已。

或許。

 

精彩的演出,總是苦短。轉眼間,演唱會接近尾聲,現場的情緒到達全晚的最高點。當鍵琴手彈出開首三個音的時候,台下的觀眾已經知道那是樂團剛出道時的名曲。這麼一來,那歡呼聲和尖叫聲就更響了。

我下意識向她望去,剛好發現她也在看著我。

她給我一個促狹的微笑,似是說:這不就是你最喜歡的歌嗎?

我回她一個失笑的表情。

這的而且確是我最喜歡的歌,雖然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了。

樂團的主音把米高峰遞向觀眾,示意來個大合唱。當我也正要開口唱出第一句的時候,我的左手忽然傳來一種久違了的觸感。

我不用轉過頭往旁邊望去,也知道那是她的手。

跟當天我第一次牽她的手的時候一樣,那觸感還是這麼溫暖。

跟當天我對她承諾要永遠愛她的時候一樣,那觸感還是這麼細膩。

沒想到,不論人和事改變了多少,心情轉換了多少遍,有些東西,重溫的時候,還是會一樣依舊。

就像在我和她眼前正在演唱的歌一樣。

 

演唱會曲終人散的時候,她已經不在我的身邊。

由始至終,我們都沒有跟對方說過一句話,我甚至沒有留意到她是在甚麼時候離開的。這種方式的再遇,可能是最好的吧,我想。

重溫,總是有時限的。

我獨自開車回家時,天正下著大雨。我一向都在車上播放近期的流行曲。但在這時候,卻覺得這些新歌怎樣聽也不合現在的心情。後來,我乾脆把音響關掉,耳聽著雨拍打玻璃的沙沙聲,口中哼起剛才聽過的歌。

「我們的愛,過了就不再回來…」

四年前,分手之後不久,我曾經獨自在卡啦OK不停地重覆唱著這首歌,到喉嚨再發不了聲之後便開著伴唱,呆呆的看著螢幕。就這樣渡過了一個晚上。

四年後,再獨自唱出這首歌的時候,還是會有點感觸。但現在的我,已經不再等待了。

若時間不能帶來改變的話,曾經受傷的人活下去又有甚麼意義?

車輛在紅綠燈前停下的時候,我打開了車窗,將手伸出車外,讓冰冷的雨水拍打著左手心,沖洗掉那最後殘餘的微溫。

 

The End.

我們的愛

曲/編/唱:F.I.R. 飛兒樂團
詞:F.I.R.,謝宥慧

回憶裡想起模糊的小時候
雲朵漂浮在藍藍的天空 
那時的你說 要和我手牽手
一起走到時間的盡頭

從此以後我都不敢抬頭看
彷彿我的天空失去了顏色
從那一天起 我忘記了呼吸
眼淚啊永遠不再 不再哭泣

我們的愛 過了就不再回來
直到現在 我還默默的等待
我們的愛 我明白 已變成你的負擔
只是永遠 我都放不開 最後的溫暖 你給的溫暖

從此以後我都不敢抬頭看
彷彿我的天空失去了顏色
從那一天起 我忘記了呼吸
眼淚啊永遠不再 不再哭泣

我們的愛 過了就不再回來
直到現在 我還默默的等待
我們的愛 我明白 已變成你的負擔
只是永遠 我都放不開 最後的溫暖 你給的溫暖

不要再問你是否愛我 現在我想要自由的天空 
遠離開這被綑綁的世界 不再寂寞 喔

我們的愛 過了就不再回來
直到現在 我還默默的等待
我們的愛 我明白 已變成你的負擔
只是永遠 我都放不開 最後的溫暖 你給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