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舞〈一〉
2000-05-30
「喂,畢業舞會你真的不去嗎?」這是一個三月的中午。
「多數不去吧。」說真的,有甚麼好去?
「一起去玩玩嘛!人又怎可以沒有交際?要購票就要快了,遲一些便要多付十元了。」
「嗯,讓我考慮一下吧!」我敷衍着。
七十元。我想我能夠列出不下十款比去這些舞會更有建設性的活動來花掉這七十元。
「若是有值得的人跟我一起去的話,就是八十元也算得甚麼?若是沒有的話,門票賣七元也不值得。」後來我跟死黨 Joe 說。
也許我把事情看得太重吧,把舞會說成相親似的。但,我永遠也不自覺把跟誰去舞會和男女關係扯在一起。
對於感情,我還是很天真吧。
「你真的不去舞會嗎?」一星期後,又被問到這個問題。
「嗯,不去的機會比去的機會大吧。」
就算怎樣心意已決,也不用說得這麼絕吧!萬一我突然決定出現,那麼叫自己怎樣下台?
萬一,表面意思解作一萬份之一的機會。一萬份之一,亦即是有可能發生。
內心深處,我也許希望這萬份之一的機會能實現吧!中學生活以來,看見身邊的朋友合,離,再合,精彩過,刺激過,傷心過。而自己,只是渾渾噩噩的過了五年,除了讀書之外甚麼也不懂,歲月好像白過似的,還要不停地告訴自己別要因想戀愛而戀愛。
辛苦,真的很辛苦。
究竟這些年來,我錯過了多少機會?我認為沒有,因為我這類活力不足,穩重有餘的男孩子對於這年齡的女孩子吸引力不大吧?
就算真的有過機會,我也不會知道。
Joan, 跟我同一級,同一班微積分,在班上坐在同一行。可是,我跟她並不棯熟。與其說是朋友,不如就說成是朋友的朋友吧!
我對她的印象並不深,直至那天。
朋友的朋友,往往也會在一些一群朋友一起吃喝玩樂的場合聚頭。
無論是甚麼場合,早到是我一向的習慣。今天我比跟朋友們約好的時間早了十五分鐘。到了約定的地點,竟然半個人影也不見。為了那些「慣性遲到」的人,我應該還要多等四十五分鐘吧!
大概十分鐘後,一個女孩的身影出現,漸漸移近。我開始隱約見到那是 Joan,但看她一邊走過來,臉上卻有點遲疑。
Joan 終於來到我面前,不肯定地道﹕「Peter?」
我應道﹕「嗯?」
她笑道﹕「我幾乎認不出是你!」
「不是這樣誇張吧。」
「真的,你現在這樣子比和在學校的時候簡直是兩個模樣!」
我今天其實也沒甚麼不同吧! 只是梳理了一下頭髮,和沒有戴上眼鏡而已。平時上學時我懶得梳理頭髮 (與其這樣說不如說是起床太遲趕不及吧) ,沒有眼鏡看不到黑板罷了。
我突然覺得 Joan 笑起來時很可愛!
大家一群人一起在快餐店吃飯的時候,我一直留意著她。她察覺了,問我道﹕「為甚麼看著我?」
我給她來個問非所答﹕「哦?我有看著妳麼?」
凝望她,很快就成為了我的習慣。無論在班上,或在食堂裡,我也喜歡望著她。
奇怪的是,我偶然把目光移開,再望向她的時候,很多時會發現她正向這邊看過來! 潛意識地,我們都不約而同地向別處望去。
這究竟是甚麼感覺呢? 是喜歡吧。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可以這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