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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擁時,或許可以找到愛情(原作版)〈2〉
2001-08-28
「你以前跟女友沒有試過擁抱的嗎?」

她跟我說過她的「擁抱論」之後,她問了我這個問題。

「間中有吧,但並不是妳所說那樣。」

「那你跟你的前女友是怎樣知道對方是喜歡自己的?」

「我跟她說,她跟我說呀。」

「說話又怎會準?」

也許我是唸工程系的源故吧,我一向也只相信看到,聽到,或是嗅到的東西。我不太相信一些抽象的感覺。我跟前女友分手的原因,我當然有自己的一套解釋,但聽了她這樣說之後,我不禁想,是我真的太著眼於一些明顯的事嗎?

她見我沒有作聲,所以問道:「你怎麼了,我講錯說話嗎?對不起。」

我連忙回道:「不,我想到了一些東西而已。」

「還好。我經常因為口不擇言而損失了很多網友。」

「例如呢?」

「有男孩子想寄他的照片給我,我說,我的硬碟沒有太多空位了,不適宜再放些不重要的東西。之後,我沒有再見過他 online 。」

我笑了出來。「那是當然了,妳嚴重傷害了他的自尊嘛!」

「呵,這可是實情呀!電腦我是不太懂的,我又不知道哪種檔案是可以刪除的,唯有別放垃圾進去啦。」

跟她說到這裡,電話忽然響起。

「Alan ,是我。」

「Sarah ?」是前女友。

「是。我的電腦突然壞了…」

剛在 ICQ 說起電腦, Sarah 便找我說她的電腦壞了,真邪門。

Sarah 向我形容她電腦的狀況,再反覆試過我說給她聽的方法,都未能令電腦起死回生。

Sarah 終於說道:「不如這樣吧,你有沒有空?可不可以麻煩你來看一看?」

「嗯,可以的。」

在 ICQ 上,我跟她說我要外出。她問道:「你要到哪裡去?」

我說:「見前女友。」

 

二十分鐘後,我來到 Sarah 門前。

按了門鐘後,我環顧四週。忽然想起自己已有一段日子沒有來過了。

我跟 Sarah 在大學一年級那年開始在一起,在半年前分手。分手後偶而也會在 ICQ 上聯絡,去她的家倒是分開後的第一次。

來到同一地方,心情卻跟半年前大不相同了,竟覺得有點感觸。

無論是電影,電視,或是小說,我從不為那些所謂悲情的劇情所動。但每當看到故事的尾聲,本來相愛的男女主角分開多年後相見,卻因為時過境遷而不能再在一起的時候,我可以感觸得幾乎哭出來。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Sarah 的電腦果然是出了大問題。我最終還是要重新安裝 Windows 才能解決問題。就這樣一弄便弄了數個小時。

在這數小時裡,我和她都沒有說太多話。電腦這方面, Sarah 不太懂,也沒有興趣,與我這種日夜與電腦為伍的人簡直是天淵之別。沒有共同的興趣,感情維繫起來便事倍功半了。

今天的我,面對著 Sarah ,還是夾雜著一點莫名的情感,不是喜歡,更不是愛,但是心裡還是覺得被甚麼東西牽動著。

這是無可避免的吧,我想。因為,若說我在跟她一起那段時間裡沒有付出過感情,那一定是一個技巧很差的謊話。

 

「不如我請你吃頓飯吧。」我完成工作,臨離開前, Sarah 說道。

「嗯,不用客氣了。」

再見亦是朋友,其實也有一定的限度吧。我不能把 Sarah 當作真正的普通朋友,至少現在還未能。

Sarah 說:「那麼好吧,謝謝你,再見。」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說道:「 Sarah 。」

「唔?」

「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是甚麼?」

「可以讓我抱妳一次嗎?」

Sarah 想了一想,點了點頭。

「嗯。」

我緊緊抱著 Sarah 的時候,我努力地去搜尋一種感覺。

我沒有找到。

半晌後,我放開了她。

「再見。」我揮了揮手。

「嗯,再見。」

 

在回家的路上,我終於清楚知道。

我,對 Sarah 感覺,已經消失無蹤了。